乘火车穿越西伯利亚_一男子每日穿西伯利亚森林爬树上网课
整整一个月里,我像一只在巨大的地图上爬行的趋光甲虫,夏至日一天天逼近,阳光仿佛永远没有尽头,火车逆着地球自转的方向不断飞奔,载着我缓慢爬过5个时区,手表上的时针一格格往前拨动,日落时间一天天延后,黯淡了没多久又亮起来的天光,绚烂而又迷离,让感受力变得异常敏锐。
文、摄影|刘昊
编辑|刘斌
西伯利亚,是地球的巨型雪柜,强大冷气团的来处,动物和植物的诺亚方舟。
几年前,我和几个好友曾经一起去西伯利亚腹地的贝加尔湖过新年。那一次,冷是让人印象最深刻的事情。在湖区附近的城市伊尔库茨克,我们沿着漆黑冷峻的街道去找一座教堂,冷到体力透支,躲在超市隔风玻璃门后面撕着烫手的烤鸡,一通狼吞虎咽。
在贝加尔湖还没冻结实的冰面上,朋友掉进了冰窟窿里,靠着她篮球运动员的过人臂力爬了上来,我们沉默而焦急地赶回有火炉的小木屋,路上她结满冰的鞋底在地上打滑几次,连带着搀扶她的我也摔在雪地里,简直担心她会冻死。
最刻骨铭心的是在零下30摄氏度的野外上厕所,风从地底填鸭似地一直灌进我的五脏六腑,感觉再停留几秒钟就会被冻到不能自理。那时我只有一个念头:让我看看这里最暖和的样子吧,在一个可以裸露皮肤、大口呼吸、畅快交谈的季节。
于是前年夏天,我独自开始了搭火车沿西伯利亚大铁路行进的旅程:从俄罗斯最东边的海参崴出发,在伯力、阿穆尔河畔共青城、乌兰乌德、伊尔库茨克、新西伯利亚、叶卡捷琳堡停留,一路向西穿过亚欧大陆,最终抵达波罗的海边的圣彼得堡。
整整一个月里,我像一只在巨大的地图上爬行的趋光甲虫,夏至日一天天逼近,阳光仿佛永远没有尽头,火车逆着地球自转的方向不断飞奔,载着我缓慢爬过5个时区,手表上的时针一格格往前拨动,日落时间一天天延后,黯淡了没多久又亮起来的天光,绚烂而又迷离,让感受力变得异常敏锐。
我在长长的旅途中独自看书或是与人交谈,听那些情绪丰富、乐于表达的俄罗斯人用鱼吐泡泡一样的口音讲着他们各自的故事。和他们聊天,你只需要在开头问出一个问题,那些动人的故事会从他们口里汩汩流出,即便是英语非常不好的俄罗斯人,也会努力用极其简单的词语拼成美丽的句子,向你袒露心扉。
海参崴,路边野餐
「从这里坐火车去圣彼得堡?火车?!太疯狂了!」在俄罗斯岛的树林深处,大学生瓦西里一边冲我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,一边吹旺自己面前的炭火。他的朋友们正从一辆面包车的后座搬出长长的折叠桌,还有各种提前腌好的生肉。在他们看来,中国人坐火车在俄罗斯进行长途旅行像是行为艺术,因为实在很杀时间。
我当然不理会他们的狂笑,因为我正在专心看着渐渐放满水果、面包、果汁和餐具的长桌,还有**的盆子和桶子里泡着洋葱和酱汁的肉块。那辆沾满污泥的面包车像是童话里会走出厨师的魔法盒子,一打开就可以变出一场美酒佳肴的盛宴——我太饿了。
路边野餐
来到海参崴的第三天,我从城市扎进了荒野,想要探访小岛上的兵营、废旧地堡、前苏联干部疗养院,以及新建的海洋馆。可我和结伴同行的韩国伙伴都严重低估了户外跋涉的难度——这里很难找到公交车和商店。俄罗斯人默认的方式是开着越野车疾驰而来,找到一片林间空地,开始路边野餐。
野餐听起来像是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才会发生的事,可那明明是阴雨绵绵的一天。时值6月中旬,太平洋仿佛还没有从漫长的寒冷中苏醒过来,吹着湿乎乎冷飕飕的风,时不时就有狂暴的雨水,广袤的荒原上飘满浓雾,让人想起与沙皇和古拉格有关的流放和苦役。
即便如此,还是可以看到人们带着餐布毛毯甚至餐桌椅子,以及他们的狗,在林地和石滩上耐心地把食物摆好,手里拿着一点冒着热气的东西,神情愉快又放松。没有人打伞,头发乱七八糟也毫不介意,雨太大就回车里躲一躲,小一点再出来继续吃喝。好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这些人把整片林地或者山丘当成自己的客厅。战斗民族对大自然和野餐的热爱真是令人肃然起敬。
老人与狗
循着广袤大地上的车辙印迹,我们才在密林中遇到了瓦西里和他的朋友们。「快来吃肉吧!」瓦西里拥抱着圆润丰腴的女朋友萨沙,热情地招呼着我们,炭火上的肉滋滋冒油。他们款待的肉块、果汁和面包拯救了筋疲力尽的我。
在这群学生中间,瓦西里是唯一会说英文的人,像一些俄国青年那样,他明确表示自己不用facebook,只用本国的社交媒体вконтакте。他喜欢谈论不同国家的军事实力以及那个「可恶的美国」。
雨渐渐大了起来,我们躲进了瓦西里的车,开进云朵一般的雾中。
共青城,寻找古拉格
古拉格,前苏联劳改营的统称。阿列克谢耶维奇的《二手时间》里有一个故事,一个在古拉格长大的男人回到一处古拉格,想要寻找妈妈的痕迹和自己的童年。他四处打听才知道,监狱已经被拆除,建筑材料被拿去盖了猪圈。他站在猪圈前,为那些已经不存在的痛苦而哭泣。
听说阿穆尔河畔共青城有一些古拉格导览团,我便从伯力出发,坐了一夜的火车来到这座城市。出发前,一个伯力的女孩告诉我,「共青城和我们很不同,它很……」想了一会儿,她嘴里才蹦出一个词:「苏维埃」。
它是1930年代被几乎凭空建立起来的城市,建造者当中有共青团志愿者,也有从古拉格集中营里被释放的人。突击式造城,故事似曾相识。一群人类被送来攻克荒芜的无人之境。
在这座城市,我参观了许多苏联的楼房、浮雕、塑像、镶嵌画和瓷砖贴画,主题都是歌颂工农、劳动光荣、科学生产,以及光芒万丈的人类理想。
共青城沿街的瓷砖贴画
城市里到处都是寂静的荒地,城里的草很深,人走在草里电车也开在草里,到处都虫鸣啁啾。远处的草丛间时不时钻出拿着滑板的孩子,过一会儿又钻进野草里。市中心的喷泉是最热闹的地方,孩子们把这里当成了游泳池,在灿烂的阳光里嬉闹戏水。
在共青城的喷泉中嬉戏的孩子
感觉已经走到了天荒地老,才终于抵达旅行指南中推荐的natatour旅行社,据说这里可以组织「斯大林游」,并且安排参观苏霍伊制造厂。店招牌还挂着,旅行社却已经不在了。房间里坐着西装革履的公司职员,先是因为语言不通而对我的到来表示愕然,听我说了古拉格这个词就笑了。
他的同事拿起座机听筒,「嘟嘟嘟」,「嘟嘟嘟」,似乎在替我查号码,在纸上给我写下一串西里尔字母——据说是这家旅行社的新地址。手机地图把我带到那里,只看到一栋关门闭户的大楼。
我决定继续寻找。想起伯力的旅行社妹妹曾经告诉我,在共青城有一间只对日本游客提供服务的古拉格主题旅行社——因为日本有一些在前苏联的古拉格受害者。我翻出她给的地址,开始按图索骥地走路:
古拉格纪念雕像公园,列宁大街1号附近,我从报刊亭旁边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入口走了进去,看到一些丑丑的石头,草丛里扔满了垃圾,草和垃圾都被杨絮封得透不过气来。
vokzalnaya街47号,一处古拉格办公室的旧址。它现在看起来普普通通,就像街上任何一栋房子一样,没有任何纪念物。
pavlovskogo街,以前的监狱,同样没有任何标志物。
说不出什么感觉,这个国家曾经到处都是古拉格。也不是非得在这里看,也不是非得这样看。只有在翻看相册时我才能被提醒,当地人生活的照片都是欢快的笑容,有某种恒定的缓慢传导的力量。
伯力,俄国女人们
日本导演黑泽明与前苏联合作拍摄的电影《德尔苏·乌扎拉》里,有位通晓西伯利亚莽原所有知识的赫哲族老人。他后来被带到了一座远东的大城市里,可他并不快乐,最后又回到了那片原始森林。
这座城市有两个名字,伯力(满语)、哈巴罗夫斯克(17世纪俄国探险家的名字,是他穿越西伯利亚来到这里,他的地理发现让清朝和沙俄展开了领土之争)。一条大河从城边流过,它也有两个名字:阿穆尔河、黑龙江。
河水拥有自己的语言,这条河的水声听起来从容不迫,像是饱经风霜见怪不怪的老人家。就在这样的河边,我认识了两个可爱的俄国女人。第一个妹子就是kazurova。
在清冷的凌晨,我拖着重重的行李走了老远才到她的民宿,只见陌生的她边伸出手臂边说「come,come,come」,然后递给我一条干燥的毛巾:「我想你需要洗个热水澡。」我刚擦完头发,她已经准备好了柠檬茶,向我分享糖果和饼干。
「为什么俄国很多女人都爱抽烟?」我问她。「我想是她们生活压力很大,要养很多孩子,活得比男人长,承担家庭和工作的很大压力,她们……很辛苦,烟可以让她们感觉好受些。」她说。这让我觉得kazurova不光软萌,也有女性主义的一面。就这样,我们有了几天断断续续地聊天,听她讲那些坚韧的俄国女人。
从俄蒙边境来的工程师爷爷加入我们的对话,点评各个国家女人的美貌。「我觉得每个女人都很美」,她柔和而果断地终结了这个话题。
第二位是anastasia,一家旅行社的店员,她替我订了一些火车票,并且成为了我靠谱的当地朋友。
「什么?从伯力到乌兰乌德要两天两夜?!」我向她抱怨着距离和时间。「难道你以为只要两个小时?」她一副「你太naive」的表情,走到一幅有一面墙那么大的俄罗斯地图前张开双臂:「你要走的可是这么长,这么长的一段路哇!」
我们就是这样熟络起来的,在伯力那几天,我因为火车票而见过anastasia好几次。这个上进活泼的工作狂,总是开着一辆**的越野车四处忙活。「你的车……真大啊!」我说,感觉车子跟她娇小的体型很不相配,有种古怪的萌感。
「啊,谢谢谢谢!」她默认了「车子大」是一种赞美。「我们俄罗斯人就是喜欢大车子。冬天这么长,大车子才好。」她表情有点得意,又有点害羞。
她像个很会管事的姐姐,总是帮我询问各种只有通过跟团游才能到达的地方,但从不鼓励我参加,甚至会说:「这个你不要去,一点都划不来」。开车送票给我那天,她反复提醒我,「别错过火车,别错过火车,别,错过,火车。」
临走的那天,这个重要事情说三遍的家伙竟然跑到了火车站,站在进站口外朝我大喊:「有事在messenger上问我,我不上班就问我同事,我让她加你了,保持联系,保持联系,保持,联系!」
火车上,一些面庞
从伯力到乌兰乌德的火车走了56个小时。在西伯利亚的腹地跟这趟火车告别,它还要再走五天五夜才能抵达终点莫斯科。
修建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历史让人非常悲伤,从沙皇时期到苏联,关于寒冷、放逐和死亡。但只是去看风景的话,它所经过的地方都辽阔又安详。
火车一路往西进入人迹罕至之地,抵达处于贝加尔湖区东边的乌兰乌德,从远东进入西伯利亚腹地。看俄国自然文学时,我总是惊讶作者可以叫出那么多种树木、花朵、鸟类、动物(具体到每一种鹿)的名字,光是这些名字就已经蕴含了无穷的美。而我只能笼统地称呼这些景物为:草原、针叶林、湖泊和河流。
有300多条河流汇入这个储藏了地球五分之一淡水的湖泊,它就像水系们的强健心脏。所以接近湖区时,沿途会看到大河、小溪、水塘和湖泊,一处接一处。像阿斯塔菲耶夫说的,夏天还要费很大力气,才能沿着河流进入被积雪和隆冬压得昏昏沉沉的原始森林。它们远在铁轨的视线之外。
晚上10点才会消失的阳光,有时候洒满整片原野,有时候闪烁在松树林和桦树林里。阳光和天空最美的时候,很多人都会呆呆地看着窗外。黄昏时尤其不想说话,脑海里一直有一句歌词:星群在我等速飞行时惊呼坠落。
漫长的旅途适合长时间的谈话,我在火车上遇到过许许多多人,有嗓音优美的合唱团为我唱起多声部俄国民歌,一首接一首不曾停歇;有优雅宁静的俄国奶奶在车上耐心切水果和腌黄瓜,和我分享她色彩斑斓的午餐。车上的面孔伴随着火车的西移,逐渐从东亚人的脸庞转变为中亚人,直至典型的欧洲面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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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0后布里亚特女孩顽强地教我俄语中的舌颤音:咧开嘴,舌头像弹簧一样在牙床上灵巧有力地来回弹,或者把手指伸到嘴里去拨弄舌头,「啊啦啦啦啦——」哪怕见我学到表情崩溃也不依不饶。
来自新西伯利亚的教师对我声情并茂地演绎俄国人的性格:「我们俄罗斯人很情绪化,很drama,悲伤的时候就捂着脸——噢,噢,我的天。失恋的时候会说:从你离开我的这一刻起,我的时间就已经终结,我的生命也不复存在,噢,噢!」
一位在西伯利亚的林场中闯荡20多年的黑龙江姐姐,向我讲述了前苏联解体以来她所见证的事情,讲到俄罗斯人的野、大方、直接和狠,感觉就像用耳朵听了一场精彩无比的电影。「经历了这些,你还敢继续在这里工作呀?」我问她。「可能是因为我性格比较虎吧,虎,你懂吗?」她笑了笑,眼睛眯成月牙。
最特别的一段经历是在火车上见证了一群**劳工与韩国游客在上下铺的偶遇。**劳工即将去往赤塔的林场做伐木工,他们初来乍到,眼神里透露着好奇和兴奋。而韩国游客也特别开心,「感觉这样比较安全,不会被当成**」。
傍晚的时候韩国小哥开始给**小哥放电影,带**语字幕的《加勒比海盗1》,一开始在上铺放,**小哥们看得眼睛都不眨,生生把电脑放没电。韩国小哥拿到下铺来充电。**小哥招呼我过去,用央求的眼神示意我继续把电脑打开。
这个车厢临时小剧场就这样运转到深夜12点,韩国小哥们还守候在下铺。「为什么还不睡?」我问他们。他们指指上铺的**小哥:「他还在看电影。他不喜欢看加勒比海盗2,让我给他放了一部战争片……他喜欢这个。」
我们望向上铺那片昏暗,有一双眼睛在发着光。
乌兰乌德,离开的萨沙
在俄罗斯,萨沙是一个大众名字,类似于***世界里的****。在俄罗斯布里亚**和国的首都乌兰乌德,我住进了一家青年旅社。厨房的水池边就站了四个叫萨沙的人,他们逐一介绍自己时就像播放器卡顿的画面:萨沙,萨沙,萨沙,萨沙!
这是一家不按常理出牌的旅社,除了为游客提供房间之外,还为贝加尔湖机场的劳工们提供长期宿舍,那是一群漂泊异乡的工人,有着中亚和蒙古的混血面孔,从他们休息时传来的声音来看,他们的精神世界里充斥着酒精、美女**,以及远方的家人特别是孩子的照片和视频。
其中一位萨沙是唯一可以用英文跟人交谈的人,他邀请我和一位乌拉圭姐姐在厨房里喝鲜啤、玩猜字游戏,醉眼朦胧地向大家直抒胸臆。「中国和俄罗斯,是打过架的邻居和朋友」,他做出拿枪射击的动作,模仿着战斗的场面,嘴里说着「biubiu」。
仿佛是担心我会生气,他指着我说:「但是你,是朋友,我的朋友,请不要生气我刚才那么说,我教你说俄语:我是中国人,你是俄国人,我们,是朋友。」他不厌其烦地教我这句话。
得知我曾去找古拉格的遗迹,他点点头说,「可怕的监狱,可我们曾经是一个伟大的国家,苏联,横跨12个时区!我们打败了德国。所以斯大林很伟大。」
就这样,我认识了萨沙,并且为了完成一篇稿件而在那个青年旅社停留数日,每次在厨房遇见萨沙,他都会考我:「hao,还记得我教你的那几句俄语吗?」
这样的友好氛围被一次性骚扰打破了。离开乌兰乌德前一天的清晨,一个男人闯进了女游客专属的楼层,并且冲进了我们的房间,这显然是有意为之的行为,因为他在每个人的床铺前停留了一会儿。
刚好撞见这一幕的我成为旅社老板抓住嫌疑犯的唯一证人,可我不记得那个人突然扭转过去的脸,只能描述出基本特征:金头发、白皮肤、身材瘦弱。唯一可以肯定的是,那人一定不是萨沙。可是劳工中三位金头发、白皮肤的瘦弱劳工同时被逐出旅社,其中也包括萨沙。任凭我为萨沙申辩,老板仍坚持自己的决定。
我和同屋的乌拉圭姐姐站在旅社的台阶上,看着三位劳工拎着行李箱离开,可他们经过我们身边时,竟然都冲我们挥手作别,露出开心的笑容,像是要去参加一次旅行。
萨沙送给我的画
新西伯利亚,叫做光的老奶奶
「你会说英文吗?我叫svetnala,在俄语里,它是光的意思。你知道吗?俄罗斯女性的名字里,只有两个名字来自我们自己的语言,其他名字都来自希腊语和拉丁语。而svetnala就是两个中的一个。所以,你叫什么呢?」
「你可以叫我hao。」
「hao?就是『good』的意思吗?」
「哈哈,你是不是会一点中文?我的『hao』的意思是『广阔的天空』。」
「广阔的天空,很好。我特别喜欢大自然。我住在郊外的森林里,跟树住在一起。所以我今天会提前离开,我要坐一个小时的火车,才能回到我的树林。」
svetnala奶奶和我就是这样开始交谈的。在新西伯利亚,我去看了一场芭蕾舞表演。俄罗斯人真是很热爱古典乐和舞蹈,剧场里聚满了特意穿漂亮衣裳而来的人们,相比之下穿着t恤的我好像太随意了一点。幸运的是还有几个座位可以选,就这样我坐在了svetnala奶奶旁边。
俄国老太太给我的感觉是少女气息满满,svetnala尤甚。她会在中场休息的时候邀我和她出去走走,讲自己去哈萨克斯坦寻访爷爷曾被关押的集中营的故事,然后像个高中女孩子一样问我:「你要去厕所吗?我可以在门口等你哦。」
于是我知道,奶奶的丈夫曾经在中国工作过,跟一群空间站的科学家在甘肃设计卫星发射装置,「可是中文啊,真的是很难。」她说。「俄语也难啊,看看我,西里尔字母现在还读不全。」感觉跟她聊天完全没有年龄差。
奶奶在演出期间会时不时凑到我耳边悄悄耳语,跟我讨论今天的剧情:「你喜欢看吗?这是一部印度悲剧,讲禁忌的爱,禁忌的激情。」「这是19世纪的戏剧噢,我们能看到它很幸运呢,我上一次看是9年前!」「你觉得他爱那个姑娘吗?可我觉得他只爱他自己。」我们一边窃窃私语,一边叹息神伤。
天黑的时间是晚上11点。svetnala要在那之前赶回她的树林。临走的时候她又悄悄给我剧透:「他想去寺庙寻找宽恕,可是寺庙被摧毁了,他也会死去。」虽然被剧透了,但我喜欢她这些诗意的描述。
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,照顾好自己,玩得开心,我走了。我目送着她圆乎乎的身体慢悠悠地蹦出去。
svetnala奶奶
圣彼得堡,玛莎与俄语课本
如果你问一个俄罗斯人最喜欢哪座城市,他们十有八九会告诉你:「圣彼得堡,绝对是圣彼得堡!」就像《罗马假日》里奥黛丽·赫本说到罗马时的眼神。这座水道遍布、建筑雄伟的城市代表着彼得大帝的欧洲之梦,那个美丽荣光的欧洲。
圣彼得堡冬宫广场
这次旅行的最后一站,我终于来到了这座让俄国人也发出由衷惊叹的城市,并且在那里的一间民宿认识了玛莎,手臂上纹着鲸鱼与星空、胸前戴着布罗茨基和梵高徽章的俄国姑娘。
她喜欢抽烟,走着走着就会掏出一根烟点燃。不过俄国很多女人都爱抽烟,时不时就有陌生女人走到我们跟前问她,「可以给我一支烟吗?」玛莎开玩笑说自己是个香烟慈善机构。
「我觉得俄罗斯的女孩子尤其喜欢抽烟,这是为什么呢?」
「哈哈,我想是因为天气太冷了,我们需要在手里有一点点温暖的东西。」
「温暖的东西?哈哈,就这么小一点点火星?」
「哈哈,对啊!(她顺势挽着我,胖胖的身体特别暖)当然,这样会更暖和。」
胸前挂着梵高和罗茨基头像勋章的玛莎
在我独自探索博物馆或是拜访老友之外的日子,玛莎成了我在圣彼得堡的好伙伴。她总是兴奋地说起布罗茨基,用俄语给我念他的诗歌,「每次读布罗茨基的诗,我都在想:天啊,怎么会有人能写出这样的句子来?他从我脑子里拿出了什么?!」
「你身边像你这样喜欢诗歌文学和艺术的人还多吗?」我问她。
「我想俄罗斯还是有很多,但是平均分到每个人身边的人…不多。我总是不能理解,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满脑子只有结婚呢?」——我被她严肃又活泼的表情萌翻了。
听着她的讲述,涅瓦河也显得更有诗意。
「你看,圣彼得堡到处都是河、桥和船——像是威尼斯。布罗茨基去过威尼斯,他非常喜欢那里,我想是因为可以让他想起他的故乡——圣彼得堡。他被苏联政府驱逐了,不得不离开故乡,可我觉得他一直寻找他的故乡,在世界各处寻找跟故乡相似的地方。」
圣彼得堡涅瓦河
「他是一个诗人。我想他并不是要跟政府作对,他只是写出他想写的东西,他有自由而美丽的头脑。他离开家乡一直想把自己的妈妈也带去美国,终于有一天,他妈妈被允许出国了——可是她病了,死了,一切都不可能了……」
玛莎成了我真正意义上的俄语老师,坐在沙发上,她拿着一张纸,把西里尔字母逐个写过一遍,然后表情潇洒地教我念,我竟然学得特别快,全部都熟了起来。于是她又让我教她中文,并且似乎对汉字的笔画有感应:「我想我可以先临摹一些汉字,去感受每一个笔画,我觉得它们能告诉我一些属于你们文化的很神秘的力量。」
我没有来得及告诉她,俄语在我看来也很美。比如猫是koshka,听起来像是戴着窄檐帽、穿着背带裤的神气活现的小男孩。狗是「德伍什卡」,听起来很笨重,垂着头到处找吃的。「你好」是「兹特拉斯特威切」,听着就很想快活地点点头,不是吗?
临别的那一天,玛莎让我陪她去书店,帮她挑选汉语教材,就在结账的时候,她突然很匆忙地转身又冲进了外文馆:「你等等我!我忘了买一样东西。」出来的时候她怀里紧紧地抱着一本书,不让我看到书名。我们继续往涅瓦河走,她突然开心地打开怀抱,把书递了上来:「给你!!」
哇,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呢,是俄语课本!
它是旅行尾声的礼物,却更像是一次热烈的邀请。
了解《人物》「用高级文字讲高级故事」写作课系列第2季
一男子每日穿西伯利亚森林爬树上网课,国外网络为何这么慢?
国外许多国家的疫情出现了反复状况,所以大部分国外学校会采取网络授课方式。大部分学生会通过手机或电脑接收老师教授的信息,然而,有些地区却因网络十分卡顿,学生必须穿越西伯利亚森林爬树上网课。国外网络之所以会那么慢,是因为国外某些地区网络覆盖率不高。那些没有覆盖网络的地区,网络信号十分缓慢,这会降低每个学生上网课的效率。更何况外国的许多网络公司都是私营企业,他们把最先进的技术放在最赚钱的区域。
第一个原因:网络运营商是私营企业我国的三大网络运营商都是国营企业,然而,部分国家的网络运营商属于私营企业。这些网络运营商建立的每一个信号塔都出对自身利益的考量,他们并不在乎整个国家的网络覆盖率。大部分私营网络运营商会把最先进的技术用到最赚钱的区域,而那些不赚钱的区域或落后区域的网络质量很差。
第二个原因:网络覆盖率不高众所周知,每一个国家的网络状况存在着许多差别。即便网速最快的国家也会出现网络覆盖不均的状况。而非洲等落后国家很难进行全面覆盖快速的网络,甚至有些发达地区也不能完全避免覆盖率不高。这些覆盖不到的区域就会变成网络盲区,即便这些区域的孩子上网课,这些孩子也无法享受到快速的网络。
男子每天穿过西伯利亚森林爬上树找信号完成网络授课内容,这也说明国外网络并不是全都很快的。至少落后的非洲国家网络覆盖率并不高,甚至有些非洲国家仍然过着原始社会。更何况国外运营公司是私营企业,就会导致网络信号不稳定
qq堂上的任务怎么调
我们登陆qq堂游戏,进入任务系统!
在“拯救酷比王子”界面中,玩家通过6个任务按钮分别进入相应任务。
任务按钮中分别以红,绿,黄,灰等4种颜色表示4种不同的任务状态。红色,表示任务已经完成;绿色,表示任务可以领取;黄色,表示任务进行中;灰色,表示任务不可领取。
活动内容(任务分解):
任务1
任务名称:基本考验
任务简介:在功夫地图进行接受基本考验
任务目标:功夫地图0/10
任务背景:为了安全起见,功力的储备必不可少,现在先要考察一下大家的基本功力,给大家提供大施拳脚的机会。
任务奖励:获得经验值500;
任务2
任务名称:都市启程
任务简介:到中国城收集祝福宝石
任务目标:中国城0/20
任务背景:为了拯救酷比,必须时刻准备从最具民族特色的中国城。熟悉的地点,说不定有大收获呢。
任务奖励:玫瑰花语(一天权)+1颗祝福红宝石
任务3
任务名称:穿越西伯利亚
任务简介:为了寻找宝石,必须穿越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
任务目标:雪地地图0/20
任务背景:在寻宝途中,来到了风雪交加的西伯利亚,具备坚韧毅力的勇士们,考验自己的时刻来了,让我们快速冲过去吧!
任务奖励::冬天的背景(一天权)+1颗祝福红宝石
任务4
任务名称:烽火五大联赛
任务简介:寻宝途中,展示一下脚法。
任务目标:足球地图取胜0/10
任务背景:在去寻宝的路上,沿途风景不错,还碰上了西欧大陆的五大联赛,糖果的居民是多才多艺的,那么让我们展示一下自己吧。
任务奖励:最佳球员边框(一天权)+1颗祝福黄宝石
任务5
任务名称:沙漠探索
任务简介:到撒哈拉沙漠寻找矿洞的位置
任务目标:沙漠地图取胜0/10
任务背景:据说,qqt王国中传说的矿洞就在这个无垠的大沙漠里,体力与智力兼备的冒险家们是不会给难倒的,让我们用心找找吧。
任务奖励:藏宝图+1颗祝福黄宝石
任务6
任务名称:矿洞寻宝
任务简介:去传说中的矿洞,寻找最具有祝福效果的绿宝石
任务目标:矿洞地图取胜0/20
任务背景:这就是传说中的矿洞,神秘莫测的密室,一定是危险重重,大家需要注意和努力哦,来吧,让让我们尽情的获得祝福绿宝石吧。
任务奖励:vip卡(一天权)+1颗祝福绿宝石
拯救道路十面埋伏,危机重重,但相信只要我们的糖果门怀着坚定的信念,胜利就在眼前。
玩穿越火线西伯利亚声卡到底怎么调,均衡器,环境音怎么设置?7.1到底开不开?
楼主你好,我用的也是西伯利亚v2,我耳机是内置声卡,不需要设置环境音和均衡器,千万别开7.1,赛睿的声卡只能是虚拟7.1声道,开7.1你进游戏声音会特别乱,别提定位了,他们家开枪你都听得见。因为cf目前最高只支持5.1的。
还有,要是新买的耳机话,记得煲机